313第二届{爱国孝亲征文}   忠孝难两全-李桂荣

　　               忠孝难两全

　　      爷爷在兄弟四个里面排行老三。大爷爷上过私塾，二爷爷进过洋学堂，四爷爷读过书，只有爷爷大字不识一个。大爷爷是爷爷的偶像，二爷爷是爷爷的敌人，准确的说是全家人的敌人。大爷爷病逝的时候文化大革命还没结束，从来没听大爷爷提起二爷爷，爷爷倒是经常说二爷爷。二爷爷书念的好，就是家里没钱，考上这个上不起，换个学校再考，考了四个学校，四个学校都考上了，挑了一个花钱少的学校。家里勒紧裤腰带卖粮食，家前院后的树都卖了，凑钱让二爷爷上学。
      爷爷说，那两年年头到年尾闻不到馒头贼，过年吃的是棒子面团子，钱都花在二爷爷身上了。那时候老爷爷已经病逝，老奶奶盼着二儿子在外面上好学光宗耀祖。没成想，二爷爷不仅没让家里人沾光，还差点把家毁了。
今天这些人明天那些人，隔三差五有人找到家里，问二爷爷有信来吗？有信来赶紧报告。太奶奶提心吊胆，不知道二爷爷在外面犯了啥事，怎么整天有人找上门？找的次数多了，太奶奶交代跟前的三个儿子，谁问老二都说不知道。不用交代，本来就不知道他在哪？干什么？二爷爷刚出去的时候还有信来，现在音信皆无。二爷爷结婚不久走的，太奶奶怕二爷爷出去心野了不回来，想着娶媳妇拴住他。想不到事与愿违。有人找上门，李煜琴回来赶紧去报告，如果不报告，被我们知道了没有好果子吃！太奶奶吓坏了，家里设香炉，天天磕头烧香，求菩萨保佑二爷爷平安无事。外面即便是混不下去也不能回来，好死不如赖活着，看这架势，回来八成就没命了。
      这天晚上家里人都睡着了，太奶奶刚迷迷糊糊睡着，“砰砰砰”的敲门声，门砸的闪呼闪呼要倒。太奶奶吓得浑身瑟瑟发抖，哆哆嗦嗦把门打开，闯进一伙人，把家里翻的底朝天，问太奶奶，有人看见李煜琴天黑的时候回了家，李煜琴在南边干坏事，如果回来赶紧报告，如果包庇被发现，家里吃奶的孩子都别想好过！太奶奶吓得心砰砰直跳，差点没晕过去。后来半夜三更把家里翻一遍成了家常便饭。
      太奶奶想让大爷爷去南边找找，找到告诉二爷爷千万别回家。大爷爷说，南边那么大，大海捞针，没地方找。大爷爷是货郎，挑着货郎担走街串户，不敢歇一天。这一天大爷爷挑着货郎担从一条小路经过，路两边一人多高的棒子地。有人从棒子地里出来，截住大爷爷的去路。告诉大爷爷，你兄弟在南边为穷人干事，不要挂念，让大爷爷知道就行了，千万不能说出去，说出去家里人或许都会被抓走。村里的程后文晚上睡觉被一伙人带走，外面风言风语说他是共产党，没多久被活埋了。天天在地里干活，老实巴交的人，乡里乡亲的一句是共产党就把人活活的埋了。大爷爷放心了，至少说明二爷爷还活着。那个人问太奶奶和家里的情况，大爷爷不知道那个人是好人还是歹人，一句不敢说，害怕祸从口出。全家人天天提心吊胆，特别是太奶奶，如同惊弓之鸟。没有几年太奶奶奶头里流黄水，慢慢的开始流黑水，然后两个奶开始烂。太奶奶死的时候睁着眼睛，交代大爷爷，老二回来让他给我到坟头上说一声，咱李家祖祖辈辈没有人干过坏事，老二是明白人，不会干坏事。太奶奶走了，爷爷说太奶奶天天过的都是提心吊胆的日子，二爷爷如果在家，太奶奶不会死，然后爷爷就恨二爷爷。
      日本鬼子投降后，淮海战役在家门口打起来了，大爷爷把家里的门板子拆下来送给部队，说门板子能帮共产党打蒋介石。淮海战役胜利了，二爷爷没回来，后来有人把二爷爷的烈士证书送回家。原来二爷爷在外面干的真是掉脑袋的事情。
      现在江苏省高邮市有二爷爷的烈士纪念碑:李健烈士永垂不朽！李健是二爷爷后来干地下党自己改的名字。

　　作者：李桂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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