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91第二届[爱国孝亲征文}回报母爱-郝洪喜
回报母爱
山东 郝洪喜
父亲过世早，母亲的后半生全靠我们弟兄三个轮流赡养。
应该说，哥几个对母亲照顾得都比较好，一直坚持尽其所能，让母亲吃好住好穿戴好，对母亲百依百顺，让母亲天天有个好心情，碰上母亲生病，都能做到及时治疗和护理。
但在众人面前，母亲对我总是夸奖的格外多。
其实，我们哥几个的孝心都不差，要说我好一点的话，那就是给母亲泡脚洗头剪指甲等方面的事做得多一些。
原先，一是父亲在世，老两口相互扶持和照应；二是我在外地忙于公务，像为母亲洗脚洗头和剪指甲之类的事不便去尽孝道。
一九九三年春天，父亲病故不久，因工作调动，我的家随之从乡下搬到了市里。
为了让俺娘也享受一番城市生活，头天拾掇好房子，第二天我就把俺娘从故居接到了城里俺家，并和那哥俩言明：从今以后，咱娘不用轮养了，她的晚年生活我们全包了。
那时候，交通条件差，没好车坐，第二天，我找了一辆脚踏三轮车，拉着俺娘，上午围着城里转了一圈，下午看了几个公园，让俺娘既开了眼，又开了心。
俺娘是个比较讲究卫生的人，晚上睡觉前，主动提出要洗洗脚再上床。我对象第一时间将大半盆热乎乎的水掇到了俺娘面前。我则赶紧找了个凳子扶俺娘坐下。
坐好后，俺娘顺势抬起脚想脱下袜子，我抢先一步蹲了下去，迅速伸出两只手，帮着俺娘先把袜子脱掉，然后拿着俺娘的脚轻轻往洗脚盆里放。
开始，俺娘怎么也不肯，一个劲地往外掰拉我的手，一脸很难为情的样子，嘴里还反复嘟囔着：“这怎么行哪，这怎么行哪······”
我一边强行搓着俺娘的脚，一边慢慢跟俺娘说：“这有什么不行？我小的时候，你不是经常给我洗脚吗？现在，你年龄大了，又在俺家，就应该我给你洗。你说是不是，娘？”
听了我的话，俺娘才慢慢松开了推我的手，继而会意地笑了。
从那以后，每天晚上我就给俺娘洗一次袜子搓一次脚，而且，跟我小时候俺娘给我洗脚一样，所有应干的活，包括烧水、倒水、搓脚、按摩和拖地，一概不用俺娘动手。
没想到，这么一点小事，就把俺娘恣得守着人就讲：“您不知道，俺儿最孝顺了，经常给我搓脚、洗头和剪指甲”。
我听了后，觉得非常不安。因为，比之小时候俺娘待我，我实际做的，真是微不足道！
记得从我很小的时侯起，俺娘就经常给我洗脚。除夏日直接用晒热的水洗以外，其它季节，俺娘都是先把瓮里的水用锅烧热，再用瓢舀在盆子里，抓上一捏盐，用手一攉洛，试着热了，再加点凉的，直加到不烫为止。
这时，俺娘会用亲切地语气朝我喊：“大喜——，水兑好了，过来洗吧”。
天凉了，一般都在锅门口外边洗，一是便于从锅里舀水，二是有锅底下的火烤着，裸露的腿脚还暖和些。
俺娘是个很有心计的人，不只是洗脚，在拉巴和照顾孩子的各个方面，都是考虑得既细致，又周全。
我曾问过俺娘：“为啥要经常洗脚”？俺娘应声回答：“为了干净呗”。我又问：“那使盐为什么”？俺娘说：“使盐的好处可多了，能消毒，能杀菌，还能除臭和止痒”。
学龄前，每次我洗脚，都是俺娘全包全揽。烧水、兑水、搓脚、剪指甲，包括最后倒水、扫地，从不让我插手。
上学以后，按照老师说的，我力争“自己的事儿自己做”，结果，仅仅把搓脚这一样争过来了，其它洗脚的“大权”，俺娘还是紧握不放。在俺娘眼里，我永远是个长不大需要细心照顾的孩子。
后来我长成大青年了，只要我坐在那里洗脚，俺娘还是一如既往地帮我烧水和兑水。只要我没洗完，俺娘就不离左右,隔会就问：“水还热不热”？如果我说不大热了，俺娘立马掀开锅，再舀点热的掺上。
等我洗得差不多了，俺娘就会把擦脚布找来递到我的手里，当我把盆一推，擦脚穿鞋的那一霎，俺娘一下腰，就把洗脚水掇走了。
大家知道，小孩子的脚是很臭的，一是脚汗比较多，一天到晚鞋里没个干时侯；二是整天这里跑那里窜，脚丫子经常泡在臭泥里。不管是脱鞋的一刹那，还是洗到最后的脏水，无不臭气难闻。
说来有些怪，我母亲每次给我洗脚时，像是一点臭味也闻不到，帮我搓脚和剪脚指甲时，整个脸几乎要碰到我的脚，可我从没想着俺娘说过臭。
直到我十七岁参加工作不在家食宿，这才终结了俺娘帮我洗脚的那段历史。
儿时的那些年里，俺娘共帮我洗了多少次脚，实在难以记清。但我给俺娘洗脚的次数，却是寥寥无几。
郝洪喜，70岁，山东省诸城市实验中学退休干部。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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